喜乐君：“形式主义不死、敏捷分析不兴”（上）

前段时间，一家客户做项目验收，整体还算顺利：信息部组织的全集团HR相关部门的人员参会，集团分管领导亲自参加，从早上九点半一直到十二点。

不过，我个人对该客户的项目其实不甚满意，不是Tableau软件卖的不多，也不是项目主题未能尽意，而是我感觉被一种世俗、落后、有些不可名状的习气所包裹，让我难以全情施展Tableau的才华。

此类的项目过去多年历经不少，后来有一日在路上突然蹦出一句话，那就是本文的标题：

形式主义不死，敏捷分析不兴

形式主义，是我当年大学课堂、中央新闻联播、各级党报党刊中时常提及的一个词，听习惯了反而有点不痛不痒，不过要仔细去看看它的解释，保准你能重新升起对“抵制形式主义”的愤慨之情。

形式主义，指的是一种只看事物的表象而不加分析其本质的思想方法和工作作风。它违背了内容决定形式、形式为内容服务，内容与形式相统一的科学原理。形式主义的实质是主观主义、功利主义；其根源是政绩观错位、责任心缺失，用轰轰烈烈的形式代替扎扎实实的落实，用光鲜亮丽的外表掩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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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到企业数字化转型的工作中，常见的形式主义有如下几种，它们很多已经“改头换面”，以一种正统的方式招摇于世，竟然影响了软件工具的需求和开发。

一、注重数据的表达形式，而非表达背后的辅助决策过程

典型代表是“大屏”，炫酷大屏，它是片面追求美观（虽然我不觉得哪里美）、片面追求动效的典型。深色原本是对早年LED拼接屏幕的一种妥协，没想到就在很多领导脑中种下了“大屏就应该深色”的潜意识。

更夸张的是，一家国产BI工具，如果不推出这种定制化大屏工具，竟然就觉得自己落后了同行，忽视了客户需求。

这种定制化需求，至少在我这里是完全拒绝的，我宁可拒绝客户，也不为之提供相应的服务。反过来想，索要这种服务的客户，我就会打上数据文化落后、可视化表达“形式主义”的标签。

我不为这些落后需求浪费生命、换取无谓的钱财。

二、片面强调数据的复杂性，而忽略背后的相互关系

我近期正在接洽一家航空业新客户，不得不说，我从来没有想到航空业会如此落后。好在一些内部人士受到其他行业启发，也正在尝试改变。一个方向就是从过去“复杂中国报表”中 慢慢解脱如来。

如下所示，是客户多年前请第三方公司实现的需求模版（部分），已经在内部运行很长时间。公司的一些少壮派慢慢发现了它的问题：除了筛选再无交互、看不到多个维度之间的关系（比如当前延误数量在过去30天的水平）、数据密度太高失去了决策焦点，等等。

于是，一些少壮派的业务领导开始尝试用敏捷的分析工具重建这些内容。当然，我拒绝“复刻”上述报表，所示纯粹的谋财害命也不为过，好在客户非常理解这一点。而我也毫不掩饰地给客户灌输一种理念：“复杂报表”是过时的、错误的方向，它是迎合落后需求的“怪胎”，是阻碍敏捷分析文化的“敌人”。

不管是企业内部分析师，还是外部分析师、分析顾问，都要“超越显而易见的需求”。领导的需求不是展现数据本身，而是借助于数据展现辅助决策，因此分析应该拉近领导决策过程与数据分析之间的关系。

从这个角度看，敏捷可视化、交互仪表板、数据故事，都是替代“复杂中国报表”的甚好选择。只要方向正确，做到哪一个环节都是进步。

三、关注于末端的表现，忽略数据治理和数据质量

相比这一点，前面的大屏、复杂报表都不过是“形式主义”的“前菜”。

真正把数据视为资产，要求我们必须强调数据的规范性、准确性、一致性。换句话说，我们要像对待“金钱”一样对待“数据”。

可惜的是，我几乎没有见到哪个客户真正把数据视作“金钱”。资金对账、费用报销、现金盘点，领导容不得有几元、几角的差异，但是在数据上，数据瑕疵、主数据不一致、数据冗余、世系混乱、数据重复等等，却几乎是随处可见。我亲眼所见一些国企客户用的HR系统可以多个人共用一个“员工编码”，又有多少客户的人力领导非要让新任领导拥有那个编号为“001”的虚拟数字； 我亲眼验证，客户用了一年多的数据竟然不完整，可是有偏差的结论值已经在领导心中潜移默化。

形式主义的典型特征就是，关注看得见的部分，选择性忽视或者淡化看不见的部分。

即便我们都知道，“最重要的往往是那些看不见的东西”，就像心灵应该高贵于肉身，契约精神应该先于纸质文本。大部分人不得不“目光短浅”，因为他们（我们）知道自己只有五年的任期，或者只有半年的项目周期，或者我们自认为无法做出更多的改变。

好在，越来越多的企业一把手正在发现这个问题，也正在成为数据的“第一负责人”。我前段时间做的制造业项目，就是少壮派的企业二代当家，他受了数字化的洗礼，知道什么是重要的，什么是“花架子”。所以，他从来没有要求我修改仪表板的背景、字体、对齐方式，选择Tableau的默认设置就好了；他从来没有让我把英文的字段名称一律改为中文描述，也没有要求把数字改为“XX亿XX万”这种富文本样式——为了保持数据一致性，就让它们保持本来面目好了。

也正是这个原因，我已经做好了放弃“国有企事业单位“客户的准备（当然更多是对方放弃我，因为国产化）；我准备拥抱那些真正可以创造价值的领域，哪些内容大于形式、价值大于美观的部分。

数字化世界，数字化转型，是你我百年不遇的大机会；前进路上，让我们一起立大志、发大愿、行大道、树大旗。

Aug 5, 2023 喜乐君